1983年出生的黄爱,是从广西嫁到上海的少数民族“外来媳妇”,在上海工作生活至今已有十多年了。丈夫范耀斌是崇明人,比妻子黄爱大两岁,在一次事 故中不幸全身深度烧伤,肢体一级残疾。
不幸降临
1999年12月底,范耀斌在青浦区消防支队入伍当兵,服役期满后,范耀斌成了大东船务的一名安保消防员。2006年,他在朋友的聚会 上认识了黄爱,之后两人便恋爱结婚,黄爱成 了一名崇明媳妇。
一对璧人对未来的小日子充满了憧憬,人人都看好他们,婚后不久,黄爱怀孕了。然而天不如人愿,不幸总是来得很突然。2009年7 月11日,那是一个周末的上午,黄爱像往常一样,在青浦的姐姐家里养胎。此时的范耀斌还在心里计划:等工作结束后就赶去参加电大的考试,因为妻子的学历较高,希望自己也能提升一下,接着再去码头把妻子接回家。可是单位救火任务来了,突如其来的油漆爆炸,短短几秒钟,打碎了范耀斌的所有计划。
怀有七月身孕的黄爱还在姐姐家里翘首以盼,最后只等来了亲戚的电话,“暂时先不要回来了。”黄爱怎么也没能想到,丈夫已经辗转躺在了瑞金医院的病床上。再见到丈夫时, 范耀斌严重烧伤,全身漆黑,衣服面料紧紧黏贴在皮肤上,腿筋坏掉不能动,手指也没了, “像烧焦的鸡爪”,截肢后,双手又变得光秃秃的。整个身体皮肤依靠仅存的全身2%的头皮组织进行移植。再回忆起当时的情景,虽然时间已过去十年,黄爱还是忍不住自己的眼泪。 在全封闭式的无菌病房里,范耀斌足足呆了五个月。这五个月里,黄爱也病倒了。两个躺在不同病房无法相见的人,通过电话互相鼓励。 “再坚持一下啊,小孩马上就出世了。”“今天胎动了,孩子又踢了好几下。”……每天不止一 通的电话,黄爱细细地与丈夫分享着自己肚皮里小生命的点点滴滴,经常一讲就是一个多小时。 这个即将出世的小生命是范耀斌熬过一次次植皮,顽强活下来的理由。
很快,五个月过去了,范耀斌也出院了。
家里不允许有镜子,对电视屏幕的反光很敏感,呆在房间从不出门,这就是范耀斌出院后的状态,一直持续到搬进新家、孩子上幼儿园前。
因为全身烧伤,汗腺损坏,范耀斌的皮肤排汗异常困难。伤口的茧疤和脓包还在一刻不停地生长,需要及时地 剥、洗。为了照顾范耀斌,黄爱自学了护理知识,成了范耀斌的“全职护士”,每天早上一起床,黄爱就赶紧进入“工作状态”,用消毒后的湿巾纸仔细吸掉脓水。吃过早餐后,黄爱又扶着范耀斌坐起来,轻轻按摩他皱巴巴的后 背,弄好手脚,再收拾身子。这期间,范耀斌 的身体一直有脓水渗出,黄爱小心地用绷带绷起来,扎着,直到中午再换掉……就这样不停擦拭、剥茧、上药,范耀斌疼得直骂黄爱“狠 心”。其实黄爱心里何尝不难受,“不狠心, (脓疤)是弄不下来的。”
可是命运弄人。由于长期卧床,范耀斌的肾又坏掉了,前两年患上了尿毒症。一周三次的透析, 黄爱推着轮椅风里来雨里去,依然是毫无怨言。
不离不弃
得知范耀斌的事情后,善意也从四方涌来。庙镇的助残员特意询问了是否需要安装感应灯、改缓坡度,进行家庭无障碍改造等。崇明区残联还为他送来了护理床、轮椅、沐浴 椅、防褥疮的气垫、吃饭用的桌子等辅助器具。妻子和家人的不离不弃以及来自残联的关爱,让范耀斌振作起来,在家人的帮助下,他 开始了一些简单的康复训练,穿上母亲为他特制的鞋子,范耀斌努力踮起脚尖,在家人的搀扶下慢慢行走。
家里的生活条件改善了,日子越来越好, 在黄爱的努力劝解下,范耀斌也进行了心理的自我重建,他渐渐接受了家里的镜子,慢慢地也会出去走走看看。搬到新家后的第一个新年,黄爱就推着范耀斌的轮椅到瀛洲公园转悠了大半个小时。有一次,黄爱还特意开车带着丈夫,回到了青浦老消防所,车子在消防所外面转了一圈,泪水就在范耀斌的眼眶里不停打转。黄爱很感叹,丈夫能坚持到现在,多少也是当兵时锻炼出来的意志一直在支撑着。 生活渐渐趋于平静,直到孩子上了幼儿园 后,黄爱才稍微能喘口气,不过这时,她跟社会已脱轨了接近四五年的时间。黄爱一边照顾丈夫和孩子,一边又做了一个重要决定:重新回到工作岗位。在原来的岗位工作后不久,又参加了庙镇村委会的招聘,经过报名考试,她成了庙镇启瀛村的一名村级后备干部,负责村委会党建和民政方面的工作。
作为村级后备干部,黄爱更忙了,不仅要照顾丈夫孩子,还要处理很多工作。因为工作原因,黄爱也要与残疾人打交道。工作的时候,经常会有残疾人前来申请“两项补贴”,有时还会揣着一些疑问来,“为什么别人可以拿两项,我只能拿一项?”每当此时,黄爱都会耐心解释, 告诉残疾人申请“两项补贴”所需要的材料、相关事宜,等等。在年底的时候,黄爱还会经常跟着助残员一起去残疾人家里发放区残联的新年慰问。 十来年的不离不弃,黄爱的事迹早已传遍了瀛洲,她获得了2016年度崇明区道德模范 (最美崇明人)提名奖。也因此,得到了大家的信任,工作开展得十分顺利。
繁忙的工作、生活的琐碎,黄爱也并未因此冷落自己的丈夫,新年新气象,今年她还计划和丈夫一起出趟远门,带上孩子一起去迪士尼乐园游玩。她坚信以后自己的丈夫会恢复得 越来越好,“我会一直照顾他,不会离开他的。”